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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章·红莲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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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分六界,其魔界者,于六界中与神界互相鼎立一方。

    居于混沌之境,信奉“弱肉强食。”

    魔界共分七狱,以七情六欲中的七情为名,七狱环绕魔都,生生不息,日月轮转。

    第一狱·长恨狱,魔都以右,现任狱主为名陌颜,其狱由心而生,孤傲空明。

    第二狱·绝恶狱,魔都以左,现任狱主为名离渊,其狱阴险狡诈,性格恶劣。

    第三狱·怒言狱,魔都以上,现任狱主为名繁歌,其狱地处黑土,火焰繁生。

    第四狱·无爱狱,魔都以外,现任狱主为名千冢,其狱铁面无情,无心无爱。

    第五狱·空喜狱,魔都以后,现任狱主为名隐,其狱寂静无声,亡者之境。

    第六狱·惧魅狱,魔都以前,现任狱主为名阡影,其狱美貌无双,心狠手辣。

    第七狱·彻哀狱,魔都以下,现任狱主为名冰子彻,其狱冰天雪地,刺骨寒心。

    外界皆传魔界七狱混乱不湛。

    而根据魔界内部的版本是:三狱狱主喜欢欺负七狱狱主,六狱狱主喜欢招惹五狱狱主,四狱狱主喜欢开打一狱狱主,而二狱狱主已经得罪整个魔界。

    而新任魔尊楚连城居于魔都,与其胞妹为并蒂红莲而生,其胞妹为魔界帝姬,封号红莲帝姬,与其兄一姓为楚,名莲歌,表字菡萏。

    偏生这位红莲帝姬,天性张扬轻狂,傲然于世,经常十年半个月得不着家。

    整个魔域,混乱的日子中,恐怕也唯有魔尊在日日夜夜,勤恳工作。

    天黑无光,烈焰冰凌。

    踏着一方朱瓣莲座,仙云堕影而来的少女一袭黑袍红衣,于空中一步一行间,步步生莲,周身流火缭绕,黑袍红衣化为云烟缓缓逝去,又凝聚成一袭朱砂水红,摇曳天际的绸衣云裳,如火一般灼灼芳华,周身细细碎碎的银铃金饰,珠玉晶石于这漆黑的魔域中熠熠生辉,盈盈闪烁,臂挽一条樱子红的花影长绸,连绵天际,绵绵细腰上仍环缠勾绕一链环绕流光渡影,玄色莲纹的骨鞭。

    墨发高绾,凌虚髻化成花冠,戴一顶金枝玉叶的琉璃坠红晶缠银连枝莲花玉冠,雪肤玉颜,眉间一点殷红花钿,细腰下乌黑的垂发摇曳,缠绕着银链细晶,羽玉眉眉梢飞扬,落羽而舞,凤眸潋滟滟随波,整个人端的是明珠生晕,芳华万千。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嗒。”

    嵌晶玉底的小巧绣鞋轻落于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长绸云裳摇曳于地,落尽一地残红。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红莲小帝姬么?”

    女子娇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伴随着金饰银链,碎碎玉声,温香软玉而来。

    楚莲歌理理头上硕丽的花冠,转头瞥了一眼。

    “阡影?”

    身后的六狱狱主阡影款款而来,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如白雪,桃花眸浅眼含春,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青丝散发于额前落左而分,右额斜绘一方轻粉色,妖/娆的牡丹花钿,只穿一袭殷红长裳,露肩开叉,外披一件重云牡丹纹轻纱,缀满金饰的玉腿白肩勾人心魄,低挽一个坠月髻,别一支华贵的金身缠银连枝牡月步摇,坠下细细碎碎千万珠串晶石,莞尔一笑间倾城绝色,风情万种。

    楚莲歌望着她一怔,卡了一卡,方皱眉问道:“你这脸……?”

    这身前的绝色佳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唯有左颊散发半遮半掩下那几道青紫的……抽痕?

    楚莲歌刚问一句,便已经自己反应过来,明白道:“哦,隐。”

    六狱狱主喜欢招惹五狱狱主,这是整个魔界天下皆知之事,且魔界一向作风开放,女子招惹男子,并不是什么奇事。

    只不过五狱狱主隐一向温和,六狱狱主阡影又为女子,还难得看见她被打。

    楚莲歌又问道:“兔子急了也咬人?”

    阡影却是掩面羞涩道:“不是,他睡迷糊了,一爪子拍我脸上了。”

    楚莲歌:……那你,为什么,这表情???

    “我师傅都说了在他睡觉的时候别烦他。”楚莲歌拍拍袖口,抽出那卷自白执离那处抢来的皱巴巴画中仙,又问道:“对了,我兄长呢?”

    “魔尊从三百年前开始就一直还在虚明宫批折子。”阡影笑吟吟道,“帝姬你手里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关你事。”

    楚莲歌不管她,自手招了方莲座而来,“我要先去一趟长恨狱。”

    阡影望她一下子飞远去了,忙不迭向上喊道:“哎哎哎!去干嘛啊!?”

    楚莲歌轻飘飘落下一句:“有事。”

    阡影再无办法,只得娇唤一声:“哼!”

    第一狱长恨狱,建立于魔都以右,与建立于魔都以左的第二狱绝恶狱一武一文,辅佐魔尊。

    楚莲歌天生为魔界一人之下的帝姬,生性张扬轻狂,傲然于世,却只敬佩尊畏四个人。

    一个是她的兄长,魔界现任的魔尊,楚连城。

    一个是第四狱无爱狱的狱主,千冢。

    一个是魔界数千年前与神界开战时,伴随在前任魔尊身畔的一位谋者,名唤清明道人,出谋划策,无险不利,后与前任魔尊一同逝于苍涯山战役,一度被后世称为魔修妖道。

    楚莲歌在很小的幼时曾见过那清明道人一面。

    万里无垠,飞雪茫茫。

    那男子一袭曳地的素袂白衣,似乎染尽霜华,玉冠墨发,清冷无比,只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中执一柄雪白拂尘,面上被一方白玉制的宽面具隐去了大半容颜,只露出苍白的下颌与薄凉的唇。

    他跟在楚莲歌的父亲,魔界前任魔尊的身侧,走过廊下铁骑兵刃中那一条殷红灯笼下的素白,她生性顽皮,便悄悄坐在高楼上望着他们。

    那素衣道人顿了一顿,抬头望来,一双眸子黛色清沉,烟灰温润,似乎浸粹着这世间万千玉墨。

    他望着她,温柔地笑了一笑。

    红鸾星动,自此使一误终身,再不相忘。

    这最后的第四位,是她的师傅,便是那魔界第一狱,长恨狱的狱主陌颜。

    那该是个怎样女子呢?

    楚莲歌一边想一边从莲座上悠然而下,周身空气冷冽,裹挟着冰霜焰灵,直冻得她手中的那卷画中仙抖了不停。

    楚莲歌啧了一声,紧紧挽绸,又把手中的画中仙侧了侧,隐到袖下,方向前跨。

    冰雪流火之中的漆黑宫宇闪烁着金羽银光,更是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氛。

    楚莲歌推开门,望见殿中那个正在作画的黑衣女子。

    那该是个怎样女子呢?

    只惊鸿一面,唯冷艳无双。

    倚坐于地的女子乌发红唇,极为冷艳清明,肤色更是异于一般的苍白若雪,凝脂玉色,只松松着一袭简单的银羽黑衣,摇曳下一地青丝,乌黑若墨,柔软若鸦,别几枝银坠玉石扣,垂落细碎的琉璃羽与星丝,左颊上有着一点小巧玲珑的乌黑泪痣,小檀眉冷冽浅淡,其下丹凤眸中眼波流转,宛若深不见底的夜色。

    她执了支墨玉毫笔,微微轻抿红唇,去描绘眼前画上的那一方雪境红梅。

    那飞雪茫茫与红梅殷殷之中又偏立着个执红伞披红衣的女子,生得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额间一抹殷红的朱砂,右眼角下则缀有一颗小巧的血泪痣。

    陌颜最爱画的便是这幅。

    楚莲歌有一段时间一度怀疑那是她师傅的妹妹,后来她兄长告诉她,她的师傅,即陌颜的全族,尽数随着当年的前任魔尊,战死苍涯山了。

    兄长说,死讯传回时,魔域罕见地下起了雪,那时的陌颜还只是个单薄苍白的少女,似乎下一秒便会破碎的感觉。

    “回来了。”

    陌颜抖落笔尖细细碎碎的明月尘,换一团流火,去勾勒画中人的眉眼,下笔温柔,又锋利如刃。

    楚莲歌这才笑吟吟唤道:“师傅。”

    陌颜没回头,只顾仔细手下,应了一声:“嗯。”

    “您要的东西菡萏拿回来了。”楚莲歌自是知道她的性子,凑到她身边去坐下,把那卷画中仙放到桌旁。

    陌颜瞥了一眼,甩了一下笔,笔尖的朱砂墨不偏不倚落了几滴于那正瑟瑟发抖的画中仙上去。

    “果然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陌颜嗤笑一声,眉眼冷寂美艳,惊鸿一瞥,又向楚莲歌问道,“你见到那个封灵师了。”

    楚莲歌点点头,指尖不闲地拨弄起桌畔的几柄红玫瑰,笑道:“见到了,不过与画像上的长得不一样。”

    “自然是不一样。”陌颜笑笑,又去浸了一笔霜华,“她原来的身体早已不知道流落到那去了,如今的身体也早已是原来的主人肉胎逝去,魂飞魄散,这么一具无力回天的身体,她撑不了多久的。”

    楚莲歌啧道:“这样的啊,我还在想怎么那么矮呢。”

    “我还瞧见个神界的人。”楚莲歌又道,只凑近了陌颜手下的画,笑意盈盈,“总感觉跟师傅画中之人,有七分相似呢?”

    陌颜笔下一顿,凝固的墨珠滚落于地,发出一声极沉闷的声响。

    “是么。”

    半晌,陌颜才又笑道。

    “菡萏,还有一件事,需得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