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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跳舞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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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汗近来表现良好。每天晚上,我再也不能欣赏夜莺小曲了。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心里却有点闷慌。奶奶的病又犯了。她的身体说变就变。我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这些日子,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直到媚子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俺家的母猪快生娃娃了。你你能陪我去看看她吗?”

    “哇塞,有没搞错?这些事情也要我陪着。要是给丁汗知道,那多没面子呀!”

    “不去就算了。我又没强迫你。哼木瓜脑袋。”

    媚子走了。我就一阵失落。为什么?为什么近来干啥事情都不带劲?奶奶,也许是奶奶的错。“奶奶,什么时候好起来哟?”我心里一直回响着这样的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答案。

    我了解的。媚子家的母猪大肚子,每隔半年就一回。上次,她家的母猪伟大,一下子为她家带来了八只小猪崽子。这次说不准。后来,我偷偷去她家的猪栏,亲眼看上她家母猪的雌姿。母猪的肚子圆滚滚,肚皮直拖到地板上。大多时候,母猪是躺着,常睡觉的,眼蛋周围突起好些软皮,把眼珠包得紧紧的。母猪吃饭食时也只用前脚支撑住地面,长筒筒的猪嘴巴“搭拉、搭拉”的吃着猪食。母猪吃完后又继续睡觉。只有孩子故意骚扰她清净的时候,她才跳起来,展现母亲的伟大动作,对着孩子们吼叫。被惊吓的母猪摆动圆滚滚的肚子,嘴巴发出“呼噜,呼噜”的粗音,身体缩到猪栏最里的角落里,端坐着,睁着惶恐的眼睛,打量她眼前天真可爱的孩子们。

    丁汗也知晓媚子家母猪快生娃娃的事情。当时,是他陪我一起拜访媚子家的母猪妈咪的。因为,母猪的肚里怀有猪宝宝,所以,母猪肚子负重过大,她的腰被拉成弓形,像极马背上的鞍子。丁汗邀我骑猪,骑母猪。我没点头,没干上对不起母猪妈妈的事情。丁汗做了。他向来就喜欢做些残忍的事情,让人于心不忍。我劝告过她的,也警告过他,让他千万别冲动,别做傻瓜才做的事情,但是,他情不自禁地,真的真的干上那么一回。那时,我已经走远了。丁汗是偷偷溜回去干那档不干净的事情。我想“这回肯定没戏唱了。猪娃娃难保住,说不准,母猪妈咪还难产呢。”后来,我听说媚子家的母猪做了惊人的举动。它硬是生下八只活蹦乱跳,健康可爱的猪宝宝。她真是伟大。不仅仅是母猪妈咪,还有我的媚子。有时间,我会再去看望猪崽子的妈咪。我和媚子接触多了,我才了解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每逢到洋人的母亲节,媚子常给母猪妈咪弄上一些好吃的。

    母猪生了娃娃后,丁汗跑到媚子家,说要抱走一只猪崽子。媚子答应了,可是,我没答应。我把丁汗挡在猪圈外。

    “嗨!小子,你挡着门干什么?人家主人都答应了,你还跟我熬!”

    “她答应,我可没答应。这这猪崽子是我我看着它们从母猪妈咪肚里钻出来的,谁也别想把它们拆散。”

    “哎!我说你这人怎就这么霸道?我不就要一只嘛,你就死跟我顶!啊”“顶,一定顶。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打它们的歪主意,哼没心没肺的家伙。混蛋”

    “哇!你说谁呢?谁没心没肝了?谁”

    “说的就是你。想想你以前是怎样对待人家妈咪的?你还有脸来要走人家的孩子。你你太过分了,你”“都别吵了。你们俩都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媚子对着我和丁汗干嚷。我和丁汗对望着,大眼瞪小眼的,场面尴尬极了。我没坚持。丁汗没要到猪宝宝。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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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奶奶的病越来越重了。我再没见过她下床走动。

    “人老了,身体就保不住了。孩子,奶奶不能给你讲故事了。以后,以后你用笔记下自己的事情。千万,千万别忘了带给奶奶看喽。傻小子。转眼间就长这么大块了。不打紧的,胖点,有福气。俺的娃就有福气。呵呵”“奶奶,奶奶也有福气。您比俺的还多。因为,我打算把我的福气全交给奶奶您。”

    “傻小子,又在哄奶奶开心,不是?呵呵你的心意奶奶领了。以后,没奶奶在身边日子,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哦。别贪玩忘了回家。别打架,别跟朋友兄弟姐妹闹矛盾。大家能走到一块得惜缘啊。”

    “奶奶,您对我说过无数遍了。我都听腻了。您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我不会让奶奶您走的。我要奶奶陪着我,看着我长大,看着我懂事,看着我再说,俺还没娶娘子呢。奶奶不是老想着看俺娘子的模样吗?”

    “呵呵,傻小子真逗。奶奶喜欢,俺孙子的娘子就是最好看的,最好看的。”

    此时,堂姐进了房门。她跑到奶奶的床边,捏住奶奶的手,泪水成串成串的顺着她稚嫩的脸蛋滚落。

    “奶奶,海娃自私,海娃自私。我也要奶奶陪着。我不让您走。”

    “奶奶不走,奶奶不走。奶奶怎么啥得了你们呢?讨人爱、让人乐的鬼灵精。”

    奶奶微笑着对我们说道。之后,我和堂姐趴在奶奶的床缘,带着奶奶的承诺,甜甜的睡去了。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奶奶不见了。奶奶的被卧里空荡荡的,冷冰冰的,凉梭梭的。我哭了,大声的嚎叫。我逃出门外,慌慌张张的四处找寻奶奶。堂姐也哭了。她滚在地板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她身边升腾一阵阵浓厚的烟尘。没有大人在,我就慌得紧。家里出奇的安静。我挨间屋子的找,每间屋子的床脚,柜旁都找了个遍,但是,没有,没有,呜我见不着奶奶了。

    我哭得眼肿,嗓子哑。我独自呆坐在走廊上,想了很多,很多。我的眼睛瞪着辕门远处村路的尽头。我在等待,等一位我最亲最敬的人。我知道,奶奶一定会回家的。她答应过我的,也答应过堂姐的

    堂姐从奶奶的房间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她一不小心,脚没抬得过高,被门板脚扳了一交。她的身体顺势向前倒,一对小手重重的打在我肩膀上,随后,她的脸蛋撞在我的背后。我没丝毫的疼痛,全身失去了知觉。依旧,我的两只眼睛黯淡无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前方

    堂姐的表情吓人。她头发散乱,上面粘贴着尘土。篷散的头发遮挡她悲伤的脸庞。她的花裙子也脏七糟八的,一块块污垢粘在上面。但是,她没理会,没理会。“丑小鸭,哈哈丑小鸭!”我并不觉好笑。因为,因为我懂她的心情,就如我这般的疼,这般的痛,这般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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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病突然恶化。她被父亲和伯父送进城去了。她在人民医院安静地度过了一周多。以后,我就很少见上奶奶。每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呆在家里,没了先前玩闹的心情。院子空荡荡的,走廊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我的心也空荡荡的,似失去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又似牵挂着一些东西。

    夜幕刚拉下,母亲回到了家门。她得烧点甜稀粥,给奶奶送去。我想帮上点忙的,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反而给母亲增添了不少麻烦。在我要母亲带我去见奶奶。母亲没答应,我便苦苦纠缠。在这期间,我打坏了两只碟子,还把一大瓢水洒在地板上。我闯祸了。我耸拉着脑袋,准备迎接母亲狂风暴雨般的责骂。但是,母亲没对我使用酷刑。母亲比往日冷静多了。她边烧火,边落泪。我的眼睛被自己的小手遮挡住。我在手指缝射出一点点光亮,仔细观察母亲的容貌。母亲的眼眶黑黑的,眼皮一闭一合的。我想,昨晚,母亲为了照顾奶奶,肯定一整休没睡好。父亲,伯父暂时把工作放在一旁,在医院忙进忙出,帮着做上些必要的事情。母亲忍不住,终于向我透露奶奶的一些具体情况“你奶奶本来还能够吃上些房食的,但是,自从医生给她打了点滴,刺了针后,你奶奶日渐消瘦,就再也吃不下饭菜。近来,医生得给你奶奶输氧气呢。”其他的,母亲就没继续说下去了。她已哭成个泪人儿。

    媚子烦人。她见不着奶奶就哭,哭得我心烦。我的耳朵都快失灵了。我答应过她的。我要带她到医院去看奶奶的。只是,我有个条件,得我父亲带上我的时候才行。媚子不干。她就性急。“等不急了,我们走路去吧!”我犹豫着。媚子的胆子真大。在这之前,进城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想过。我还在犹豫,犹豫。突然,媚子有力的小拳头落在我的肩膀上,胸口上。她又是哭又是闹的,顺手把我推倒在地板上。她整个身体跟着压在我的身体上,趴在我的怀里,像我妈咪的孩子。她的四肢夸张地摇摆,我整个身体也跟着剧烈地摇晃。我迫于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她的野蛮要求。

    我被迫爬上树,摘了一些鲜嫩的果子,和媚子上路去了。这一路上,我们走得好凄凉,似在私奔,真是难堪。丁汗找不到我和媚子,肯定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他说不准会去报警,或是在电视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什么的。谁管呢?就让他见鬼去吧。我的奶奶,只要奶奶能好起来,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

    我和媚子一路奔波,进了县城。我的小脚板起了几个大水疱,凉鞋带子也断了。媚子也好不到那去。她满头满脸是汗,满身灰尘,连背心也湿了一片。她死死咬紧牙关,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后来,我们问了人,到了人民医院门口。医院好大,高高的楼房,让我好似走进了天堂。医院里,穿着长白衬衣的医护人员走来走去的。我们茫然地看着高高的楼房,一时不知所措。媚子拖住一名从身边走过的女护士的衣裳。

    “阿姨,请您告诉我,我奶奶住哪个病房?阿姨,我我要看看我的奶奶我要奶奶呜呜”

    “小妹妹,你别着急。先别哭。来,告诉阿姨,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呀?”

    媚子转身望向我。我也看着媚子,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就喊奶奶。从未知道奶奶的真名。父母没跟我提起过的。奶奶也没自我介绍。原来原来名字有这么重要的呀!

    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父亲?是的,就是他。我高兴地大喊,大呼“爹,爹”父亲转身,望向我,脸上露出惊喜之态。其他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父亲突然停住脚步。我向他那跑过去。媚子谢过护士阿姨,跟着我,进了医护楼的大门。

    父亲带着我们进了奶奶的病房。媚子扑到奶奶的床前。她的两只小手搭在奶奶的肩膀上。她的扎着两根小辫子的脑袋瓜子紧靠住奶奶的胸脯。我也进去的。我抓住奶奶的冰凉的手,不住地摇晃着。奶奶的手好冰冷,好冰冷。奶奶醒了,她对我们笑了笑。她枯瘦的手掌抚摩着我的脸蛋。媚子也要。她抓住奶奶的另一只手,紧贴在她的嫩脸上。奶奶的眼睛蕴含水晶。她想对我们说上些话的,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最后,是父亲和伯父把我和媚子赶出来了。“奶奶需要休息,你们先回家去吧。这里有大人在就行了。”我和媚子看上奶奶一眼,退出病房去了。

    回家后,我有好多个夜晚没睡上好觉。我心里仍装着奶奶。“奶奶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奶奶快回家,快回家呀,我想您。我爱您,奶奶”这些话一直在我心里反复地播放,不止千遍万回。终于有一天,我的奶奶回家了。母亲告诉我“奶奶的病没好。药水打不进去的。奶奶住院得花钱,所以咱们就把奶奶接回家了。”母亲的眼睛红红的,干干的,已流不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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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母亲“奶奶得的是啥病?”母亲只说奶奶肺部出了少少问题。之后,她不愿意告诉我一些具体的情况。媚子情绪比较低落。她一直坐在奶奶身边,连饭也不吃不下。媚子担心。媚子害怕。她告诉过我的“我害怕,我担心,万一,万一我刚离开这间屋子,奶奶奶奶她就消失了。我真的担心。我真的害怕。奶奶,您快些醒过来,快些好起来吧。媚子有好多话想亲口对您说,对您讲的呀!呜呜”媚子静下心。她刚睡着,奶奶就醒过来了。奶奶抚摩我发黄的头发,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孩子,乖,要听话。”她看了媚子一眼。媚子正睡得沉呢。她累了。我想把她叫醒的,但是,奶奶阻止了。“孩子,好好睡吧。睡醒后,也就长大了。”

    然后,跟着,紧接着奶奶闭合眼睛。她再也见不着我了。爹娘,伯父母,堂姐妹,弟弟全在奶奶的房里集合。按村里的乡俗,爷爷是不能进去的。爷爷在窗户外来回渡步。他的眼眶早红透了。泪水洗过净他的脸面。爹娘哭了,伯父母也哭了,堂姐妹、弟弟也哭了。媚子很快醒来。她在我脸上留下五个手指深痕。

    “为什么?为什么不叫醒我?”

    “是是奶奶不让我那样做的。奶奶对你说,‘孩子,好好睡吧。睡醒了,也就长大了。’然后,跟着,紧接着,奶奶她就”

    我没再继续说下去,手抚摸着发烫的脸蛋。媚子早已哭得泪人。她伤心极了。家人也哭得悲痛欲绝。快到中午,父亲的铁牛架子上多了一副棺木。它就像瞎眼老太婆的那口红盒子。下午,父亲和伯父亲自给刚造好的棺木上油漆。油漆是淡红色的。上好油漆的棺木摆放在厅堂口,日光照在它上面,闪烁一阵一阵寒光。

    “那个是奶奶的房间。”

    快到傍晚,父亲把一枚五分硬币放进奶奶的嘴里。奶奶含着五分硬币安详睡去。然后,伯父把一块刚煎好的鸡蛋盖在奶奶的嘴巴上。我对父亲和伯父的行为不解。父亲没解说。丁汗告诉我“就像蹬山一样,得做好准备再上路。”我不懂。我只知道,这样做,奶奶肯定很难受。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父亲和伯父把奶奶抬进棺木里。站在门口的母亲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奶奶住在那狭小的盒子里面呢?这些天来,家人都在做些刁难奶奶的事情。难怪大家都哭得糊涂了。也难怪媚子会那么坚持。当父亲和伯父抬起奶奶的时候,媚子拖住奶奶的衣裳,一双小脚顶着地面,身体向后靠,很坚决的模样。

    第二天早上,棺木盖子合上了。家人哭得伤痛欲绝。我开始懂得一些事情。只要盖子合上,我与奶奶就相隔好远,好远远到各自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随着丧乐奏响,送葬的队伍出发了。母亲牵牢我的小手,一跌一撞地跟在送葬队伍后面,一直爬上了那座黄澄澄的山。我和家人抵达黄山顶时,上面已挖好一只长方行的坑。那些壮汉(包括丁汗的爹)没经我允许,就把奶奶的房子放进坑里去了。我挣脱母亲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泥坑边缘,朝长方形泥坑里伸长两只小手。

    “奶奶,您您快些出来。您快起来呀,我来救您了。我把您拉上来。奶奶,您快出来,奶奶”

    我的叫喊声没把奶奶惊醒。不久,我就不醒人事了。只记得是娘把我抱走的。父亲,伯父,伯母,堂姐,弟弟,所有亲戚,每人抓了一把黄土,撒在长方形里棺木上面。然后,那些壮汉就开始干活。他们把那只长方形的坑填平了,堆起一个小山岭,跟着,以后,事情,我全忘了。

    待我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我问父亲“爹,奶奶还会回来看看我吗?我可是她的乖孙子呢!爹”父亲沉默一会。他的声音有点颤,哽咽着“你奶奶她她到黄山守院去了。你是见不着的。她你奶奶近来忙着呢。她刚搬了新家,要忙这忙那的,忙呜孩子,我的孩子。”父亲说完,抽泣着,一把抱紧我单薄的身体,没再说上一句话。母亲看不下去,转身钻进房里去了。以后,我问过好几次,父亲都是沉默着。他的眼睛射出浓浓的伤感,是我不容解读的。

    尾声

    一年后,媚子找上了我。她是来辞行的。她送我一只平安符,是玉石做成的。“我不可以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的,奶奶不许”媚子不管。她紧紧地捏住我的耳根,威吓道“你不收,是不?我跟你没完。你收还是不收?啊”我机械地点点头。“没想到,长大后是这般模样!恐怖”我心想。后来,媚子对我说了句话“接受就乖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只要只要你天天想着我,念着我,牵挂着我恩,我会找时间回来看看你的。”媚子没和我开玩笑,她真的走了。第二天就走了。她的父母回来了,住在城里。她走的时候,在我面前没哭,但是,在丁汗面前,她哭得一塌糊涂。

    媚子走了,丁汗要跟着。他娘在城里开了间裁缝店。他娘在城里混久了,有了点名气,一个月下来总能挣得几个生活钱,足够日常开销。丁汗爹也不再做死人的生意。他到了城里,借了点钱,摆起地摊,做起小本生意。一年多下来,也挣下不少银子,足够让丁汗接受好的教育了。

    韦君,几原是靠自己的努力考进城里的重点高中的。陈一方毕业后,就进了中专。当时,人家说他年纪还小,但是,谁会晓得呢,他的身体像头牛般强壮,高大英俊,风流帅气,人见人疼。但是,他父亲偏偏挑了弹棉花的行当让他在里面打滚。小刘子没声没望,大伙散了,我就没了他的消息。那时,我不太爱念书,成绩不是很好。只是父亲的门路多,也把我弄到城里念书去。我和其他好兄弟,好姐妹还保持着联系的,只是,只是大伙一忙开,也就各自顾各自的。

    上个星期见着媚子,她变大姑娘了。腼腆的我常受她的气。不过,在我的猪朋狗当面前,他们一个都不敢吭声。我仍然是老大。我说的算数。丁汗越来越有福气。他的手臂,大腿有我肚子那么粗,那么大。进到城里,我接受母亲的忠告,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我记得,奶奶也这样说过的,她就盼我有出息。

    生活,其实简单,但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