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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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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仲昂用手指轻敲着座椅把手,沉默许久,终于下了定论。“看来只有找出她十二岁那年之所以突然转变的原因,才能找回过去的记忆。”

    那么又该从何着手?

    这个问题一直在瞿仲昂脑中盘旋。

    直到瞿仲昂推门进房,就见妻子立于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都出神了,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有心事?”他启唇问道。

    湘裙一脸惊喜地回头。“还以为相公今天又不回来了。”

    “这么多天没回来,所以很想念你,当然要赶紧把事情处理完了。”瞿仲昂勾起一边的嘴角,揽着她的肩头说。

    她忍着笑意说:“相公何时学会说起甜言蜜语了?”

    “那是夫人教得好。”他贪看着妻子眼底流转的黠光,还有噙在唇畔的美丽笑靥,多希望她能永远保有它。

    “相公过奖了。”湘裙嗔笑地说。

    瞿仲昂揽着她在几旁坐下,然后起了个头。“方才回府时见到了詹大娘,听说是她一手把你带大的。”

    “我也是听大嫂说了才知道,虽然不记得了,可是对詹大娘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我想若没有经过长时间相处,是不会有的,因为就连在二哥身上都找不到”说着,她脸上露出孺慕之惰。“如果可以,真希望她能留在这儿,别回去了。”

    他毫不考虑地应允。“这当然没问题了,我想岳父岳母也会同意让詹大娘留下来陪你。”

    “多谢相公。”湘裙不禁喜出望外“对了!大嫂说有事要跟我商量,我正要过去,相公不妨睡一会儿,咱们晚一点再继续聊。”

    “有事要跟你商量?”瞿仲昂心里很清楚绝不是好事,想必又是有求而来,倒想要听听看怎么说。

    “大嫂是这么说的。”湘裙说着便要帮他宽衣。

    瞿仲昂轻按着她的小手。“你先过去吧,我自己来。”

    “是,相公。”

    直到妻子步出寝房,瞿仲昂才又坐回椅上沈思,看来只有回到事件的原点才能找出真相了。

    “大嫂。”来到小厅,湘裙开口唤着正等得不耐烦的李氏。

    李氏表情一换,热络得很。“小泵,你来了。”

    “昨晚睡得好吗?”她客气地问。

    “很好、很好,一躺下来就睡到刚刚才起身呢。”李氏笑呵呵地说。

    湘裙先在座椅上坐定,瞅着大嫂目光热切地凝睇自己,像在等她开口似的。“大嫂说有事想跟我商量,指的是?”

    “是这样的,上次你回娘家,咱们也拜托过你,谁知你会出了意外,还把以前的事也全忘了,所以你大哥才要我来探望之外,顺便再提一次。”李氏陪着笑脸说。

    “是什么事?”

    “你大哥当建州府的知府也有三年,再怎么样也是个四品官,他总希望能爬到更高的官位,好让你爹娘在外人面前神气神气,说有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只要把公婆抬出来,小泵总不好拒绝。

    “那么大哥和大嫂的意思是?”想到婆婆曾经说过,自己这位兄长明明没有才干,却硬逼着她请求相公帮忙,才能从县丞一路当到知府,只怕还不满足,没想到还真是说对了。

    李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好歹也要当个二品官,有个尚书的头衔可就好听多了,本来是想最好是一品官,但又担心太为难小泵,所以二品官就好。”

    听大嫂说得大言不惭,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湘裙心头更冷了,自己娘家的亲人都是一个样。

    “要当个二品官很容易”她才这么说,李氏以为有望了,正欲开口好好感谢一番。“不过有个问题能否请教大嫂?”

    “什么问题尽管问。”李氏想到夫婿当上二品官之后,自己也可以捞个诰命夫人来当,在姐妹淘之间也更威风。

    湘裙严肃地问:“大哥他是个好官吗?”

    “你、你说什么?”李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敢问大嫂,大哥是个好官吗?”她又问一次。

    “他、他当然是了。”李氏有些结巴。

    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大嫂。“大哥在当知府这三年中,可曾真心为百姓做事,是否真的亲民爱民?”

    李氏不敢直视小泵的双眼。“呃他他当然有真心为百姓做事他当然是个好官了”

    见大嫂眼神闪烁、心虚的模样,根本不需要再问,湘裙还不至于笨到看不出来。“大嫂,当官不是要看官位高低,而是要问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如果都做不到,那么请回去跟大哥说一声,我实在帮不上忙。”

    “你他是你大哥,不管是不是个好官,你这个做妹妹的都应该义无反顾地帮到底。”李氏马上翻脸了。

    湘裙定定地看着大嫂,没有作声。

    “你说话呀!”

    “就因为他是我大哥,我才不能答应,若不能当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最后受害的是百姓,万一传到皇上耳里,后果不堪设想,只怕整个阮家都会受到连累,包括相公也一样,这也是为了大哥好。”湘裙希望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惜李氏完全不能理解。“小泵这么说不过是借口,你现在嫁个好夫婿,有个当首辅的相公,就不管娘家死活,也不在乎你大哥的仕途了”

    “大嫂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若大哥想要靠我的关系,好坐上更高的官位,那么请他先证明确实能做个好官,否则就连现在这个知府的位置都保不住。”她也把话挑明了。

    李氏嘴巴一开一合,不知是惊愕,还是羞恼,好半天都挤不出话来。

    “大嫂远道而来探望我,我很高兴,不过这件事恕我不能照办。”湘裙坚持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当口,厅外有一小片蓝色衣摆露了出来,

    瞿仲昂真想为她拍手叫好,俊脸不禁盛满骄傲之色,原本还担心妻子应付不来,想来替她解围,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这是他的妻子。

    教他怎能不爱她呢?

    以为相公在房里歇着,在和大嫂谈过之后,湘裙便去陪儿子,母子俩还一块用过晚膳,这才返回寝房。

    湘裙才踏进房门,就被一把揽进男性胸怀当中。

    “相相公”她才要谈璇玉可以“看到”的事,就被吻住了口。

    不让妻子有说话的机会,瞿仲昂急切地需索着,彷佛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欢爱,没有其他人和事可以打断它。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像要被火焰给吞噬了,忘了想说的话,身心只有这个男人的存在。

    此时的瞿仲昂心里只想着,等找出真正的原因之后,他要让妻子明白一件事,那便是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在她身边,所以不需要再压抑、再忍耐,他会是她永远的依靠。

    瞿仲昂比以往更用心地爱着怀中的女人,用心地取悦她、满足她。

    “湘裙湘裙”每进入妻子丰盈润泽的身子一次,便唤一次,渴望着将全部的心意传达给她。

    湘裙圈抱住身上的男人,完全敞开自己,包容他、接纳他,也因为感受到强烈的欢愉而流下泪来。

    “相公”她颤抖着、抽搐着,无法自己。

    当他们一起攀上欢爱的顶端,只能用呐喊和娇喘来表达此刻圆满的感受,也是两人从未体会过的经验。

    直到过了许久,彼此相拥,再三回味着。

    “相公是怎么了?”待湘裙有力气说话了才问。

    瞿仲昂轻咳一声。“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对男人来说,要把爱这个字说出口,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我还去了璇玉那儿”被他转移话题,湘裙才想起方才要说的事。“一直想要跟相公说,始终找不到机会,那就是璇玉似乎跟你一样,有着特别的能力。”

    此话一出,瞿仲昂马上侧身看着她,急问:“怎么说?”

    “璇玉说他可以看到”于是,她便将一些看似平常,可是仔细探究,又不太寻常的小事说出来。“我原本以为他跟相公一样是在梦里看见,不过璇玉又说不是。”

    他神情倾地严肃起来,虽然可以藉由上天赐予的异能得到许多别人得不到的权力,但也会招来不少异样的眼光,让童年时的自己不太好过,所以并不希望儿子有同样的经历。

    “这件事我会跟璇玉谈的。”瞿仲昂郑重地允诺。

    湘裙轻额下首,说出自己的看法。“璇玉虽然才六岁,不过相当懂事,应该也比同龄的孩子来得早熟,有时说话像个大人似的,真不知道是像谁了,所以相公的口气可别太严厉,要是把他当做小孩,他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也是她在和儿子相处过一段时日之后的感想。

    “我明白了。”这些事之前都不曾发觉,瞿仲昂不禁感慨,其实对儿子根本不够用心,全部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很高兴相公听进自己的意见。

    如此一来,夫妻才能真正的沟通。

    “我也有一件事要说,那就是打算过几天陪你回一趟娘家。”只有回到那里,才能得到答案。“除了省亲之外,也有助于找回记忆。”

    原本瞿仲昂是打算把岳父和岳母接来便可,不过在听了詹大娘的话之后,决定亲自走这一趟。

    “可是这样来回也要一个月”

    瞿仲昂听出她的顾虑。“我明天便会奏请皇上恩准,让我请一个月的假。”

    “皇上会答应吗?”

    “我当然会说服皇上了。”他说得很轻松。

    “是,我都忘了相公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湘裙打趣地笑说。

    “那么为夫的要求,你都会答应吗?”他戏谑地问。

    湘裙嗔笑着说:“那就要看是什么要求了?”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瞿仲昂朝她俯近,贴上妻子的唇低喃。

    她扬起嘴角,慢慢地闭上眼皮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