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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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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持久地站在草地上

    注视任意的地方 用手指弹一下寂寞

    让孤独意味深长

    动心的一刻,长久地体验

    不要说出天地间的秘密,感觉叶子长大

    花落果实,一样的春秋

    感觉生命,把灵魂抠出来

    一 草原,蓝天,白云

    我们是在九月的第一个周末骑车去扎龙的,穿过齐齐哈尔市区后,整个专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就急剧减少。路边绿色的草地似乎一直连到了天边,让人很是心旷神怡。但是大部分时间,我们都犹如行进在原始森林,高大茂密的树丛中时时透出斑斑驳驳的阳光,附带传来几声鸟儿的欢啼。只有偶尔出现的平顶民居在提醒我们还身处现代文明。

    扎龙自然保护区位于黑龙江齐齐哈尔市东南26公里处,面积21万公顷。那里芦苇沼泽广袤辽远,湖泊星罗棋布,苇草肥美,环境幽静,是鸟类繁衍的天堂。保护区内栖居鸟类150多种,其中鹤的种类多,数量大,颇为世人瞩目。全世界有鹤15种,中国有9种,而扎龙可见丹顶鹤,白鹤等6种。齐齐哈尔也因此得名“鹤城”扎龙还是世界重要湿地,保护区内有白鹤,大天鹅,鸳鸯,大白鹭,白寰等十几种珍稀和濒危鸟类,现已成为我国鹤类饲养,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风驰电擎般地往前开去。一路上我的思绪翻飞不已,丹顶鹤在我心中是神圣的,具有神性的灵物。我是俗人,我可以不承认存在于宇宙之上的神,但我绝不能否认宇宙万物本身的神圣性。我凝望草原的绿色,白云,凝望它清晨静卧于滔滔银河下的那份安详那份高大。任由它用幽蓝和葱绿擦拭我的目光,也换洗我的灵魂。却还是恍若梦中,难道自己真的在接近那神秘么?

    两个小时以后,也就是9点半的时候,我们遥遥望见了扎龙自然保护区。天空飘着一朵一朵的白云,和绿油油的草地交相辉映。那么多那么好的白云,只有神的思绪里才能飘出那么纯洁的白云。随便摘一片都能写出李商隐的无题诗,都能写出李清照忧伤的情思。单纯到透明,真挚到只剩下真挚本身。湖泊在阳光下星星点点,明镜似的映出这一切,像泛着泪光的双眸。这时候我看草原,它像是苍老而永远健在的祖先,像哲人凝眉沉思,像先知欲言又止,像在做一个永远要做下去的手势,说不清是挥别还是召唤,而我只有感动落泪!

    远处,几头奶牛悠闲地甩着尾巴,或者躺在地上。北方的太阳是温和的,像是永远也穿不透冰天雪地。即便是夏天,也体会不到夏天的酷热。那些植物,反而在夏天里才感受到了春天的复活。一种另类的激情,另类的活力在身体里疯长。我想跳下车去,在草地上打个滚儿,感受自然的纯净和美好,或者,干脆赖在那里,就不起来了。

    此刻,我体验到自然界那些生灵们有限的却是庞大的幸福。壮阔的宇宙对人,对生命体现了多大的仁慈呀!我在草原上,在蓝天下光亮的世界里前进着,一边想着,一边流泪。

    二 野餐,丹顶鹤

    10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走进了仙境。两个多小时的奔波,再加上一路沉思耗掉的心力,我们竟害怕仅余的体力不够膜拜那些仙鹤,于是大家决定先吃完午餐,稍事休息再尽情游玩。

    其实在那里有现成的宾馆和饭店,和大多数旅游景点一样,有很多卖食物卖饮料卖纪念品的生意人。但是我们因为精力充沛,本着“自助”的原则,开始了最近几年来的第一次野餐。

    所有的东西都是预先准备好的,一群年轻人笑着,闹着,赞着,叹着,你推我让,直至把彼此都喂了个水足饭饱,才互相戏谑着收拾残局。

    从野餐的地方漫步过去就是观鹤台,从观鹤台上可看到一株巨木上有一个“鹤屋”据说里面正有一只鹤宝宝,许多游客都拿着望远镜,照相机,绞尽脑汁想“一亲鹤泽”可是丹顶鹤,我梦中的仙子,它还是“千呼万唤不出来,犹抱琵琶遮全面”

    再过去,是一片芦苇的海洋,这就是传说中的湿地了。从外看,它似乎没有特别之处,但是人不能走进去,若是一踏,看似坚硬的土地,就会带着人一起陷下去。而鲜绿的芦苇正调皮地迎风招摇,它有着多么无辜的脸庞啊!芦苇丛中有小溪般的湖泊,划着小船,或开着小游艇可以穿行其中,就像穿行在白洋淀,少却了战争的重压,余下的就只有浪漫和诗意了。

    芦苇边缘是湿地纪念碑,特有的设计特有的壮观。不用说,我们都一一拍照留念了。

    继续走,便是在芦苇中分出的一条小道上,用木板铺出的路,古色古香,又似乎有点江南田园的味道。我一边胡乱走着,一边在心里有种隐隐的说不出的快感,只是快感中隐隐还有一丝遗憾。在这个宁静的世外桃源里,似乎挂上了“客人请自便”的牌子,这片散养区的主人们都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竟没有丝毫热情。但这种状况,却更助长了我们一探究竟的决心。

    就在这时,前面又一处水洼的地方“扑愣愣”飞起来了几个洁白的和花纹的身影。我们还没反映过来,便有人已在大叫“看,丹顶鹤”!它们在不远处落下,原来是几只白天鹅和灰鹳。我淡淡的扭头,刹时呆住了。你可以想象我该是怎么地惊喜以至于狂喜,是那种透明的惊喜。心灵被纯粹的美,圣洁的事物打动,连心灵里那些皱褶的部位,藏着细小阴影的部位,都被这突然降临的神一样的光芒完全照亮了。

    啊!丹顶鹤,神灵的化身!它悠悠的站在水边,洁白的身躯纯洁的像天使,清澈的目光穿越的千年的时光,无言的注视着我们,而头上那一顶鲜艳的红,更像是一顶王冠,使它高高在上,与尘世隔绝开来。

    我轻轻地走过去,手抚上它的羽翼,它扭头友好地把长嘴放进我的臂弯,我们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挚友那样亲密着。一个又一个惊喜狂风骤雨般地冲击着我的心,这颗心,必须要熔铸得崇高清澈,才配面对这仙鹤啊!

    一路下去,各式各样的鸟类都出现了,它们或独立水边,或三五成群捕食小鱼,好多好多美丽的鸟儿我们都无法叫出名字。但名字只是人类给它们的一个代号而已,它们那种与自然浑然天成的完美结合,才是无与伦比的景观啊!

    在散养区内我们留连忘返,我从未曾见过这么有活力的优美的风光。与江南水乡相比,它少了一份缠绵悱恻的撩人风姿,却多了一份清新明净的潇洒大度。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了,那种感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2点,我们朝饲养场走去。在那里,每天上午10点半和下午两点半都有一场丹顶鹤放飞表演。远远望去,那里已有黑压压的一群人了。我们的心再次激动起来,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

    丹顶鹤们住在两个大大的栅栏围成的屋子里,为了便于管理,每只都有编号,游客们被禁止给鹤喂食。像是习惯了被观赏被注视,或者是由于生性潇洒吧,丹顶鹤没有丝毫扭捏羞怯。

    分针指向2点25的时候,鹤群开始躁动,不住地昂首长嘶。显然,长期的有规律的放飞已经对它们形成了条件反射。2点30分饲养员准时打开了笼门,它们很有次序地一个接一个走出来,然后起飞,大致成“人”字形在人群头顶上空盘旋了一阵,列队向着远方飞去。我们都被这么壮观的景象惊呆了,直到它们渐渐远去,只剩下一个个白点时才醒过来,不由异口同声担心地问:它们还能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饲养员胸有成竹地回答:能的,几分针之后就会回来。

    我们站在那儿静静地等,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不安。果然过了一会儿,白点重又在远方出现,然后慢慢放大,到达头顶,照例盘旋了一会后收翅落地。一时间,人,鹤交错,其乐融融。

    大家都惊喜不已,纷纷冲上去和丹顶鹤们合影。抬眼看去,四周全是相机的闪光灯在不停闪动。丹顶鹤犹如镁光灯下风姿绰约的明星,处变不惊。最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它们又回到了自己“屋内”

    人群慢慢三去,我们路经望鹤楼,花坛,保护区纪念碑,又回到了观鹤台。一路上,听到的满是操着各地口音,和不同肤色的游人们对扎龙自然保护区的赞不绝口。而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三 后记

    返回时我们加快了速度,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支持着,竟再未感到丝毫疲惫。远离了那个美好的世界,重回现实,心境中多了一份平和和悠闲。此生得见丹顶鹤,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