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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羽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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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背叛的天使

    地窖里流动着潮湿而温和的空气,伴随着即将临近的战斗,一切变的令人感到窒息。烛火折射的人影在斑驳的石壁上晃动着,没有晨光,人们等待着战争来临的消息。天堂再次从睡梦中被惊醒,是因为他做了个噩梦,在梦里,他看见父亲的背上插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高举着右臂,面带凄惨的笑容,正无助地向他挥动。天堂无法用自己不够成熟的思维方式去分析这样的一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内心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支撑起发颤的身体,斜靠在墙壁上,低着头,不敢吱声。也不敢看周围的村,因为自己是个男子汉,他不想让别人洞悉他的恐慌。

    “吃苹果吧,是妈妈叫我拿过来的。很甜的。”云嘟起小嘴,站在天堂的眼前,手里捧着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不,我不要苹果,我要父亲,我要姐姐。”天堂没有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苹果。

    “你姐姐不在这里。”云说。

    “不,她在的,她在的。她答应父亲要保护我的。”

    “哼,我没骗你。长者爷爷和妈妈都说你姐姐起杀地精了,不在这里。”云用极其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的辩解着。

    “你骗人。”

    “我才没骗你呢,不信就算了。”云说完,再次把苹果递给了懊恼的天堂。

    “我不信。”天堂站起身,接过苹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云看着被摔的流出汁水的苹果,吓的哭了起来,转身跑向母亲身边。

    天堂抬头,望了望四周,没有姐姐的踪迹。只看到围坐在一起,正在祈祷的村民,长者爷爷正静坐在地窖中央的草席上,微闭着双目,口中正喃喃自语着。天堂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长者爷爷,我姐姐是不是去杀地精了?”天堂开始相信云说的一切。

    “是啊,你姐姐是个勇敢的孩子。”长者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在找遍整个地窖后,并没有发现天雅。想起了天雅曾对天说过要去杀地精的事,长者便推断,天雅在来地窖的途中开溜了,长者只能这样的想,因为除了这个,其他的一切想法都是苍白的,可怕的。

    “我也是个勇敢的孩子,我也要帮助父亲去杀地精。”

    “天堂,你还小,等你长的和你姐姐一样大的时候,才可以帮你父亲做事。”长者安慰着天堂。

    这时,地窖的大门被推开了,奔进来的是一个的青年,他叫特。长者派遣他在地窖门口查看情况。只见特锁住大门后,急匆匆地向长者跑来。看到特进来,村民们都站起身,围向了长者。

    “外面怎么样了?天使们出发了没有?”长者问。

    “对,天使之城的天使正在向灵上飞去,很快就要经过我们上空了。”特情绪显得十分的高昂。

    话音刚落,地窖的上空传来了天使羽翼阵阵的挥动声。天堂听到响声,害怕的一头扎进长者的怀中,皱着眉,倾听着。这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渐渐的隐没,消失。看来这次天使之城也出动了大批的勇士。

    “特,你带几个人,把地窖的大门用大石头堵住。”长者接着又说:“大家注意了,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不要恐慌,安静地守在地窖里,直到战斗的结束。”

    几个村民弓着腰,费力的推动地窖大门旁的大石“轰”的一声,地窖的门被大石头堵了个严严实实。

    “妈妈,我害怕。”云蜷缩在母亲的怀中,双手死死地拉住母亲的衣服。

    “不怕,爸爸一定会杀光所有的地精,云,不怕。”

    “小心地精钻过来,吃了你。”天堂对着云,扮了个吓人的鬼脸,笑吟吟地说。

    “别听天堂哥哥胡说,地精是过不来的。我们有亘古之河的保护。”

    灵山脚下龟裂的河床,便是亘古之河的所在。听长者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原本是一条美丽清澈的大河,亘古之河灌溉哺育着大陆上的生灵。可是,贪婪的地精族把这一切给破坏了。它们从自己居住的森林地堡的前端,挖掘了一条窄常的暗道,直通灵山的山脚。原本它们想在灵山下建立一个新的地堡,但是地堡在挖掘到一半的时候,由于日积月累的挖掘,亘古之河的河水开始慢慢的渗透进地下,并淹没了地精族新建造的那块地堡。地精族为了防止河水冲毁森林下的地堡,便封堵住暗道,打消了越过灵山的计划。亘古之河也就从此消失了,成了一条延绵地下河。

    也不知道过了久,是几天?还是几个月?还是我们早已经死亡,变成了囚禁在昏暗地窖中的幽灵?按照食物的消耗推断,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七天。可是在地窖中的人们,并没有听到丝毫战斗的声息,他们彻夜难眠,不时的祈祷着,祝福着。没有人来告诉他们,战斗的情况,结束了?还是仍然在继续?这几天里,天堂和云成了最好的玩伴,他们在一起躲猫猫,一起调皮,一起哭泣,并跪在一起祈祷。天堂告诉云,他现在最害怕的不是地精,因为他知道战斗一定会胜利,他害怕的是,当他踏出地窖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父亲和姐姐。

    “云妹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铃铛我送给你。”天堂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紫铜色的小铃铛,挂在了云的脖子上。

    “谢谢,不过你不要告诉我妈妈,不然我会挨骂的。”云一边说着,一边把弄着小小的铃铛:叮铃叮铃。

    长者正和特等人商议着什么。

    “不要冒险,现在出去是很危险的。”长者告戒到。

    “可是,长者,都那么久了,可是上面没有一点声息,我怕”特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下去,就会使村民们变的惶恐不安。

    “我也知道,对于战争而言,这样的宁静是很可怕,很不寻常的事。”长者说。

    “长者,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做些什么?”说话的是云的母亲。

    “没有别的可以做,只有祈祷。”长者哀叹道。

    祈祷着,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天堂和云一左一右,斜靠在长者的身旁,他们都没有做噩梦,只是沉沉的睡着。这时,天堂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是泥土,是地窖顶上掉下的泥土。村民们都发现了,地窖的顶在微微的颤动。

    “听,有声音”特喊到。

    是一群战马,奔腾的声音,大量马匹的奔跑,震动了地窖的四壁,尘土纷纷掉落。还有阵阵呼喊声,可是听不清,是什么人?在呼喊什么?这时,又传来了天使飞翔的声音,就像出战时那样的声音。感受着这一切动静,能毫不费力的推断出,我们的勇士,还有天使归来了,他们就在天使村的广场附近。

    “是勇士们,他们回来了!”村民们不住的叫喊着,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人们开始欢呼,高举双臂雀跃着。并不时的互相拥抱,互相祝福。

    “我父亲回来了,还有姐姐,我要去找他们。”天堂听大人们说勇士们归来,高兴的蹦了起来,扯着嗓子吆喝到。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掌压在他的肩头,天堂“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长者,他把天堂的喜悦,硬生生地按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大家不要说话,听。”长者的声音有些颤抖,并带着恐惧。地窖暂时安静了下来。

    夹杂着战马的嘶叫声,人们隐隐约约听到像野狼,有好似疯犬的嚎叫声。接下来是一阵阵的利器的撞击声,对,在战斗,就在天使村的广场上。

    “不,是地精。它们在天使村的广场上。”特歇斯底里的叫到。

    “怎么会这样?”长者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忧虑。

    地窖里的村民收拾起堆在脸上的笑容,开始变的恐慌,带着愁容和畏惧的神色,倾听着从地上传来的怪叫声。没有人敢开口说话,连仅有的祈祷声都变的那么微弱。

    “我的父亲在作战,我要去杀地精。”天堂突然叫喊到。

    “对,我们要出去协助勇士们杀地精。我们要作战。”一个小孩子的叫喊激起了村民们蓄藏以久的斗志,纷纷拾起身边的器具,呐喊着:“我们要作战!”

    上面时不时的传来痛苦的叫声,马匹的哀号嘶叫,和地精鬼一般的嚎叫声。

    “长者,看样子,地精族已经 或许,我们被击溃了。”特满脸的沮丧。

    “不,这不可能,我们的勇士不可能就这样被击溃的。更何况还有天使之城的天使部队在一起作战。一定是别的什么原因才使这些地精族越过灵山的。”长者安抚着村民们的情绪。

    “让我们出去战斗吧!长者。”有几个情绪高涨的村民对长者央求到。其实,想出去作战很简单,只要自己搬开堵住地窖大门的岩石就可以出去。但介于长者的威严,和对长者的尊敬之意,村民们没有擅自行事。

    长者闭上双眼,没有理会。只是自己喃喃地说着话,没有人听到他在讲什么,在想什么。

    “长者,我们该怎么办?”特问。

    天堂和云相拥在一起,蜷缩在云的母亲的怀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再等一天!”长者突然睁开双眼,用命令的口气说。

    没有人有什么疑义,那就再等一天。

    等待是痛苦的,特别是对于这些,自己的亲人在上面用血肉搏杀,而自己的满腔热情却被深埋在避难所里的村民们。时间,在一寸一寸的灼热的煎熬着他们的肌肤。看着从顶上纷纷落下的尘土,仿佛是自己亲人的血,渗透着掉落在自己的脸上,想拂去,但是腾不出手,因为双手还要虔诚的祈祷。有好几个妇女受不了思绪的挣扎,正痛苦的抽泣着。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可是地面上隐约的战斗声还在回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天堂和云安静的睡着,也许正有一场噩梦在悄悄地降临在他们的脑海里。

    “长者,为什么要等到明天?”特不解的问。

    “不能冒然外出。难道你没从嚎叫声中感觉到吗?上面地精的数量很有限。我感觉,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所有地精族都已经越过灵山。”长者的话也很有道理。

    “恩,长者说的对。”围坐在长者周围的村民异口同声的说。

    “也许,这些也是地精族的勇士,呵呵。”云的母亲调侃到。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长者点了点头,接着说:“所以,我们再等一天,或者更长的时间,看情况再做行事。也许明天,勇士们就会带来战斗的喜讯。”

    可是,长者只猜对了一半。在那天深夜,天使村广场上的战斗声消失匿迹,一切归于死一样的安宁。在次日的清晨,一阵响亮的撞击声,伴随着呼喊声,把躲藏在地窖中这些带着急切心情的村民惊醒了。

    “地窖的门,有人在敲打地窖的门!”有人这样叫到。

    “特,去听听是谁?”长者吩咐到。

    特拿着一根粗大的空心棍,一头贴在堵住大门的岩石,一头贴在自己的耳朵上,村民门都屏息等待着。

    “是我们的勇士。”特扔掉手中的空心棍,欢天喜地的跑向长者,口中不住的叫唤:“是我们的勇士,战斗结束了!他们归来了。”

    村民们的欢呼声再一次把地窖顶壁的尘土震落。以最快的速度,挪开了大岩石,推开地窖斑驳的大门,在长者的带领下,踏进了久违的阳光。村民们原本以为,可以见到勇士们以出战时雄傲的姿态,守在村后的大树旁,迎接他们的亲人。但是,没有。他们急匆匆地奔向村前的广场,一切都错了。

    天使村和天使之城的勇士们,散乱无序地伫立在广场的中央,残破的黑灰色铠甲,破碎的战旗。地上都是粗制的担架,上面的人还留着血。带着污垢的脸上,是悲伤沮丧的神情。有的勇士竟然还在哭泣。一场残酷战争的开始,把勇士们推上了前线,可是,归来的却只有寥寥无几。村民们搜寻着,自己熟悉的那张脸,有的在,有的不在,人们开始痛快的哭泣。风呼啸在他们的耳际。

    长者望着大天使狂,手不住的颤抖。他四下里搜寻着,可是,没有天!也没有傲!

    “狂天使,战斗怎么样?”长者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情形,祝福的话语是说不出口的。

    “结束了!”狂天使说。

    “我父亲呢?”天堂挣脱云的母亲,跑到大天使面前问。

    狂没有回答,勇士们的哭泣和哀叹声,代替了他的回答。狂退开一步,在他侧过身的那一刻,长者惊呆了。狂天使只剩下一只黑羽翼了,粘着尘土的伤口,留着鲜血,还没有愈合。转移早已模糊的眼神,长者和天堂他们看到的是,放在狂天使身后的一副担架,和其他的担架一样,上面躺着一个勇士,但,那是天!

    天堂哭着,撒腿奔向父亲。是的,天阵亡了!没有表情,满脸都是混合着恶心绿色液体的血迹,胸前的开裂铠甲下,是一条长长深深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至右肋,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粘满了,从左胸口衣袋里散落下的泥土,是他妻子坟上的泥土。天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柄全是绿色液体的利剑。

    长者看着这一切,身体不停地颤动。天堂跪在父亲的身边,用力的摇晃着天魁梧的身躯,天堂只是哭泣,没有说话,他还小,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残酷的事实啊。

    长者转身走到狂天使的身边,询问着天雅情况,狂天使只是不住的摇头。长者望着天堂瘦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什么。

    云和她的母亲泪眼摩挲地走到天堂的身边,在他们边上是一个英俊的将士,云的父亲。

    “孩子,天,你的父亲,我们的首领是伟大的!”

    随后,在黑夜里,伴着呼呼的风声,众人的哭喊声和手中火把耀眼的火光,天使和人类为死去的勇士们举行了简单但不失隆重的葬礼。故事,就是那样壮烈的开始,然后这样壮烈的结束。

    “刚开始,我们的战斗很顺利。但是傲,我的弟弟。他在最后背叛了我们。”狂气愤的说。长者和村民们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大脑中充满了各种疑惑。而在边上的勇士们都各自摇着都,有的叹气,有的愤愤。

    狂接着说。

    “我们在三天的时间里,把地精逼回了森林。准备过一天就把它们彻底消灭,赶回阴暗的地堡。可是那天晚上,傲天使突然失踪了,只给他的下属留了个口信,说什么有个人类女子被地精族挟持了。现在想想,荒谬啊!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而他却知道呢。简直荒谬!我们原本想派遣部队去营救,但是地精族却在我们一直行进的秘密路线上,设下了埋伏。都阵亡了,我们的营救部队都死了。是我不好,不该轻信他的胡言乱语,葬送了那么多兄弟。更可恶的是,我们的进攻计划竟然被地精族知道了,第二天,我们就吃了败仗,地精族又占领了河床阵地。我们不得不退守灵山。一连几天,我们都陷入了地精族的围攻,最后还被地精的先头部队冲进了村子。灵山的防线也告围剿。原本我们都以为一切都完了,但是上天给了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地精族的首领幻,竟然狂妄的独自砍杀头阵,结果被天捕杀。那晚地精像是疯狗一般,肆虐起来。撤回先头部队后,直接和我们灵山的部队撕杀,它们想报仇。天,我们敬重的人类首领,就是在地精族围歼灵山的时候壮烈牺牲的。”

    狂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之后,地精族因为没有了首领的带队,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四处逃散。在捕杀了陆地上最后一只逃窜的地精后,我们把其他的地精赶入了地堡。我砍下单翼,封住了地堡的入口。但我知道,这是不够的。但一切变的太快,我不得不只砍下单翼。请大家原谅。单翼的力量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估计多年后,地精族又会复苏。”

    狂说完,连连叹气。周围的人们也痛苦的唏嘘哀叹起来。听狂天使的口气,战斗持续那么长的时间,而且计划又一再的外泻,似乎和失踪的傲天使有莫大的关系。

    “没想到。傲天使会如此”长者没说完,便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