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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青年吴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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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发花痴的人才会认为“靓坤”吴镇宇是一个文艺青年,我是怎么看他怎么都不象。无论戏里或者戏外,他都以神经质而名,角色里就多夸张自我。譬如说著名的古惑仔之人在江湖里面的“靓坤”就是一个代表,以夸张的个人表演在大家心里留下印象。当然,演反派他是轻车熟路的,不同的在于他在反派里注入的无俚头效果,这在后来的几部电影中都有体现。比如说生日多恋事中的反派,还有运财智多星里面的复制靓坤,还有后来的黑道风云之收数王,这都是古惑仔里靓坤的一种延续。而导演似乎都给了他这种形象发挥的自由,于是角色都往往很“跳”对于这些被名之于烂片的电影而言,这些不和谐对影迷来讲,甚至于是可喜的。在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中算是一点特色的是吴镇宇说话的沙哑腔调,这是吴镇宇神经质的一种特别的外在表现,而到了枪火中,这种特质依然在,包括那种无俚头,只是更沉稳而深邃。在一篇黄秋生的访谈中,他曾说:“他(吴镇宇)是个怪人。在很多时候,我都不敢和他一起演戏,因为他演戏时是没有规律的,他往往会通过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去演绎角色。虽然他演绎得无可挑剔,但会让别人无法应对。”这大约可以做为一个同行或朋友对吴镇宇神经质的批语。

    可以说,吴镇宇同黄秋生的神经质不同,也同周星驰的无俚头也差远。这两位都有一种外在霸气的张力,从而形成对影迷的吸引。而吴镇宇多是故我表演,带着一种类似文艺青年的自闭气质,其表演更象是在喃喃自语。所以,如果电影合拍了的话,就可能是神来的佳作,而反之则会觉得不知所云。吴镇宇以导演身份拍的两部作品就是如此,9413或许不算完美,但可算前者。这是一部二级b的电影,吴镇宇演一个处于绝望边缘的警察,和同年获得金像奖的野兽刑警一样,这是个暴力警匪片,不过初次执导影片的吴镇宇把本片拍的颇有文艺味道。抛开剧本来讲,本片的拍摄手法已经很纯熟,而且几个演员都表现得不错,吴镇宇更是十分的卖力投入,将角色诠释的细腻入微。同是在表现97回归的警察复杂心态,吴镇宇便和影帝黄秋生的表演完全不同。不过,或许他过于表现,将电影拍的太具风格化,所以尽管电影很出色,但反响平平。不过吴镇宇将警察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文艺气,在后来叶伟信的爆裂刑警中都有延续,想不做文艺青年都不行了。当然,说到9413,自然不能不说自从他来了。如果说9413算是佳作的话,那么自从他来了便是一部不知所云之作。尽管吴镇宇是有想法的,但或者正是这种想法束缚了他的手脚。以他的神经质来演神经病反而缺乏了说服力,而无俚头又做得很沉闷。这又可以同一部同年的电影相提并论,就是杜琪峰的辣手回春,这两部电影几乎是同样的下场。

    追溯吴镇宇的文艺气质要尽量往前找,花痴一点,就是他做为配角或者说是客串的两部古装电影,是一九九三年王晶导演的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和李力持导演的唐伯虎点秋香。前者的角色是书生气质的武当五侠张翠山,张翠山在小说中虽然死的很早,但着墨却很浓,也是金庸武侠小说中极精彩的儒侠之一,其形象要比陈家洛和袁承志丰满得多。不过在电影中张翠山几乎没什么戏份,然而吴镇宇的表演还是给影迷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张翠山自杀一刹吴镇宇的眼神,他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了这出精彩的戏,诚然吴镇宇的表演并不完全符合小说中张翠山的气质,不过其气象自有独特的另一种儒味。唐伯虎点秋香中吴镇宇的角色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不过匆匆露了几面。说什么文艺气质实在牵强,不过有兴趣的倒不妨定格一下去自己体会,有新的心得也说不定。此后,在电影山水有相逢吴镇宇也是小生的戏,也算文艺青年之一种。

    基佬四十中吴镇宇的戏同样不多,但却是文艺气息极浓的一个角色,一个同性恋者。基佬四十描述了香港同性恋群体的世态象,可以说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的佳作。吴镇宇在众多配角中显得尤为出色,单是在恋人追悼会外的那一驻足就带着三四十年代的文学青年味道,敏感而温雅,像是隔着一道雾水玻璃——这种朦胧感到李仁巷颇具戏剧色彩的文艺片我爱你里面开始透明。我爱你中吴镇宇是一个律师,单是设定的情节就够浪漫:这个律师静静地陪着他那已变成植物人的女人,吴镇宇就在那不能动弹的身体一边喃喃自语,一个痴情而内敛的律师栩栩如生。而97家有喜事就又不同,吴镇宇演的永远痴迷于读书的二公子带着一点傻气和喜剧效果,同是文艺气质,味道却又不同。

    而吴镇宇所饰过的角色中,最符合文艺身份的是2001年的喜欢你,导演是和吴镇宇合做过旺角揸fit人的查传谊。本片算不上出色,但似乎有着十几年前秋天的童话的延续。吴镇宇在电影里是个画家,而且是漂泊巴黎的一个流浪画家,很容易让人想起徐志摩笔下那些关于巴黎的肉艳文字。这个角色很有意思,痴迷于做画,企图在艺术之都成名,而以厨师为生。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绝症,就是做ài后会休克,直到死亡,在巴黎得个病吧也这么浪漫。以吴镇宇的神经气质表现一个画家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在本片里他的表演虽然四处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却不够经典鲜明,只留下一些琐碎的片段令人回味。

    真正使吴镇宇的文艺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是叶伟信,包括1999年的爆裂刑警和2000年的朱丽叶与梁山伯。电影中他的角色是一个警察一个混混,两个死人。我通常就觉得叶伟信的这两部电影有着一定的传承关系的,有着共通点和表现的变化。首先,这两部电影中的情节都有着一种都市疏离下的不期而遇。和王家卫不同的是,一个是在形式上的概括,一个更注重人情味的渲染;一个是孤独中的热闹,一个是热闹中的孤独。爆裂刑警和朱丽叶与梁山伯都是虚张一条线索,而重在枝节,以事件串起人物的悲苦人生。在爆裂刑警片尾吴镇宇临死前的对可乐的希望成了朱丽叶与梁山伯的主题和某种符号,这本身似乎就是叶伟信的一种意图,即使惨淡总还是希望着。而电影的音乐也都有新派的韦启良来做,使两部电影看起来有很接近的味道。吴镇宇的表现非常好,他开始收起那邪恶的眼神,用另一种方法对着镜头说话,让心情彻底爆裂开去。爆裂刑警中的吴镇宇一派影帝风范,爆裂这种性情是很难表现的,但吴镇宇演得很深沉——肢体的表现仍然是他的风格,但效果却不似反派时的霸道,唯多了一份男人毛手毛脚的细腻。这在朱丽叶与梁山伯更彻底,终于堕落成为文艺青年。请注意吴镇宇的眼神,当他在爆裂刑警中临死的那一刹,当朱丽叶与梁山伯中在酒店和任达华对视的一刻,绝望得令人心碎,却又能给人以希望。

    比如说孩子树(2001)和救僵刑警(2000)里的法医,比如说爱情白面包(2001)中的乡下人,比如说一个烂赌的传说(2001)中的赌徒,比如说废柴同盟(2001)中的过气歌星,吴镇宇这几年拍电影的角色是一直在变的,许多角色的演绎都很有文艺色彩。也许有些并不算突出,但大都有许多灵光闪现。有人说吴镇宇的演技有着突发性,或正是如此。孩子树和救僵刑警里的角色法医同是法医,但却有大不同。救僵刑警中就比较怪异,这个法医孤独而崇尚品味,在电影中出现了许多的冷幽默;而孩子树则充满了人文情怀,表演十分得平静内敛,淡淡有味。爱情白面包就十分浪漫,个中情节仍让人想到经典爱情片秋天的童话,只是本片多了份轻松和现代气息。吴镇宇演的村里的七叔,其傻气也不让周润发的船头尺,而爱情依然是轻缓的格调。一个烂赌的传说和废柴同盟则在表现人生和命运,一个赌徒,一个歌星,都相当精彩。看得出,在这两部戏里吴镇宇很有表演的激情,相当得投入。赌徒的命运跌荡,歌星的刹那浮华,都在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演神中。一个烂赌的传说的导演麦子善剪刀功夫出色,故事也讲得很好,就算没有太大野心也被吴镇宇和关秀媚两位给演出了点意义。废柴同盟的导演游达志则有着一定的企图,手法也有新意,但叙事功力则不足,加上没有他在银河时期的好剧本,电影不免有些沉闷。而吴镇宇表演得十足夸张到感动,配着罗文的锦绣前程和激光中等那些旧曲的新唱,也有些灿烂的散落之感。而吴镇宇最后褪掉繁华躲进人群的那一刻和一个烂赌的传说中他转身离开情人时的一个背影,都令人唏嘘。

    既然花痴,就不妨八卦一点,吴镇宇终于同新加坡的女友结婚了。虽然是秘密迎娶,但终被曝光。怪不得近两部作品丰胸密cup和当男人变成女人看得出的应付,大概惦记着女友吧。据传去年年底的大热之作无间道曾一度邀请吴镇宇但被拒绝。而其前传则或会参与,重新做回黑帮老大,倒也值得期许。刘青云是由文艺青年转而变硬汉的,他碰上了杜琪峰;梁朝伟戏路很宽,但自从遇到王家卫则脱胎变骨彻底做了文艺青年。可以说,相比起来,吴镇宇和黄秋生两位比起他们烂片要多得多,但也靠自身的实力演着各类角色,各自精彩。文艺的吴镇宇只是个托词,其实多变的他是很难让人读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