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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撕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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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和伟都是胜利油田的职工,倩是一名采油工,伟是一名作业工。

    倩是怀着四个月身孕和伟结的婚。据说当时伟已经不想要这个女人,无奈倩已怀孕,生米已煮成熟饭,只好结婚。结婚以后倩生了一个男孩,倩的婆婆说倩缺五线,就把孙子留在自己身边养着。伟是我丈夫的同学,1991年伟介绍我们认识,那是他们的小日还过得暖融融的,有滋有味。有一次伟回了陕西老家,倩对我们说她是如此的想念伟,恨不得伟飞过千里万里一下子来到她的身旁,给她最深情的拥抱。93年他们搬进了小区的楼房,他们的房子是越搬越高,但是他们的关系却到了人生的低谷,他们的婚姻摇摇欲坠,近几崩溃。

    伟有一次下了班,碰到几个朋友,他们非要拉他一起喝酒。伟说:“不行,我还要回家给老婆做饭呢”几个哥们嘲笑他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让老婆骑在头上拉屎,你在家里到底有没有地位”伟没等说什么,几个人就把他连拖带拉到了酒桌上。伟一杯酒下肚,吐出了他的心里话:“我他妈整个一个气管炎,一点地位也没有,家里的地我擦,家里的饭我做,家里的菜我买,我他妈老子今天就不回去了,看他妈那个婆娘怎么办”几个男人同呼:“有种,是男人,喝完酒咱们就痛痛快快搓一把”伟和几个哥们垒了一夜的长成,伟输掉了300多块钱。倩见伟没有回家,到处打电话找他,但是认识得人都说没见伟。倩把能找得地方都找了,在大街上一直徘徊到深夜,也没能见到伟出现。这一夜倩未眠。就是这一夜,击碎了他的平静,改写了他的人生。

    从此以后,忠成了他的死党。他下班以后,先是和那几个狐朋狗友酗酒,然后就是围成四圈,整宿整宿的垒长城,一直到两眼红肿,眼珠快掉到麻将桌上,双腿发麻,屁股生疼。烟雾酒气在整个房间里迂回,似他们低劣的欲望,烦躁的灵魂在舞蹈。

    倩下班以后,累的肚子呱呱叫,两眼冒金花。但是即没有饭吃,也没有热水喝。倩三番五次往忠家打电话,伟始终不以为然,懒得理睬。他还真做起了男人。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伟既不回他的窝巢,也不把工资向家里交,就在麻将桌上挥霍殆尽。

    倩有胃痛得毛病。一次倩胃痛病犯了,她多希望伟像以前一样,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倒在他的怀里。就是不吃药也会好受很多的。她不停的给伟打电话,叫呀,叫呀,盼呀,盼呀,等呀,等呀。可是到了晚上12点钟,伟才跌跌撞撞摸索着找到家门。一进门一口的酒气,倒地便睡。倩又气又脑,忍着胃痛,把伟拖到床上。这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阵阵冷气向她袭来,加速了她胃的痉挛,伟的鼾睡声和熏人的酒气直叫倩感到恶心,就连最后的胃液也吐了出来。她的心冷的一阵一阵打颤。与其于这样的男人腻在一起,不如离婚散了。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跳来跳去,离婚像一根针在她的心里扎来扎去,割肉般疼痛。想想自己的许多同事,有的因为男人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而离婚了;有的因为金钱而分道扬镳了;有的因为各自家庭的原因而各奔东西。没想到“离婚”就这样快的来到自己身上。“离婚”变成了一个跳蚤,在她眼前跳来跳去,直跳的她眼睛红肿,泪眼模糊。

    第二天早上,倩推醒鼾睡的伟说:“既然现在你对这个家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了,不如我们离婚吧。省得我天天的找你,省得耽误你喝酒打麻将”伟没能解释什么,跟着倩到民政局办了手续。一张纸换另一张纸,欢喜换悲痛。昨天还锅碗瓢盆丁当响唱着歌呢,今天愁绪却锁上了你的眉,疼痛在烙你的心。蓦然回首,你还能找到以前的自己么?

    办完手续回来,伟到我家抱头痛哭:“我怎么把婚离了呢?”我和丈夫相视无语,心隐隐作痛。他们让我们喜结良缘,不知不觉间他们却各自离散。哎!对于一个整天不回家得人,一个心里没有了家得人,有没有家又有何妨呢!

    伟从他家的高楼搬进了作业队的单身职工公寓,真正成了一个没有家得人,好似一个找不到肉体着附得灵魂。而此时他们的孩子已6岁。

    倩自己住在他们买的房子里,没有了伟。闻不到了熏人的酒气,也再不用为伟打麻将夜不归宿而烦恼。刚开始,日子过得悠哉了哉,非常安静。半年以后,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倩的身体里爬行。倩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忍受着没有男人的孤寂。她躺在若大的双人床上,开始了对伟的思念。她想念伟宽厚的胸膛,她渴望伟紧紧的拥抱。她想起了伟做的饭香的味道。她记起了伟曾几次冒着大雨接自己回家。现在想起了这些,有点甜甜的,有点酸酸的。

    伟离婚以后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逍遥快活,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刚开始,他的那些死党还经常叫他东混一顿,西搓一顿。日子久了,谁还叫他。他只有在职工食堂和宿舍之见来回晃荡。有的人见了还耻笑他说:“吆,伟哥,你怎么成了闲人了?”弄得他哭笑不得。也许,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一个家,身边有一个女人同呼吸共枕眠,是对他最好的嘉奖。此时伟和倩都开始思索,是不是孩子一直不再身边,彼此之间都缺少了责任,缺少了关爱。一天,伟找到倩说:“以前的坏毛病我全改,咱们把孩子接回来,复婚吧。”倩答应了。他们俩千里迢迢去陕西把孩子接了回来,又住在了一起。也许,他们已习惯了孩子不再身边的日子。孩子的存在又成了他们矛盾的焦点。由于工作的限制,他们俩谁也照顾不上孩子。孩子不是景天放在我家里,就是明天放在别人家里。上学以后,孩子学习不赶趟,老师经常把俩人叫去问话。两人为此经常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几个月后,伟浑身发痒,旧病重犯,还找了一个叫“钢丝头”的发廊女陪伴左右,经常出入酒场赌场。倩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她夜夜出去跳舞。于是结识了许多舞友名流。倩和舞友在一次喝酒的时侯认识了一个叫华的东北男人。也许女人的擅长就是对别的男人倾吐自己的心声。倩叹着气,满脸愁容的对华说:“我那个男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我们是为了孩子才在一起的”华是那种久创社会,能迅速掌握女人的心,抓住女人致命的弱点可以手到擒来的那种男人。华对倩说:“像你这样即漂亮又有韵味的女人,心疼还来不及,那舍得这样对待。你要是我老婆,我肯定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华一边说,一边给倩不停的夹菜。又是端酒又是端水。女人好像天生就是应该受宠的肧子。她对华说:“要是能找像你这样的男人多好啊!又温柔又会体贴人”

    深夜,倩有点醉意朦胧。她让华送她回家,华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等伟回来后,发现华搂着倩睡在那张大双人床上。他没有和倩争吵,也没有拿起菜刀跺那个男人。他只觉头脑发蒙,心里堵的慌。他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去的,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倩把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留在了自己家中。华说自己是外地一个管道局的,来本地施工。但是,华除了对倩进行蜜糖式攻势外,不断对她索取。倩正幸福的体味着另一个男人带给自己的不同感觉,不能自拔。华今天向倩要100,明天就要500,半年时间就化掉了倩6000多。我们还时常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跳舞吃饭拉拉扯扯。我们都劝倩说:“这个人背景不清,恐怕是个找棵大树好乘凉,招摇撞骗之类,非把你骗残不可”在朋友们的劝说下,倩提出和华分手。华冷笑着说:“你如果通过在本的关系把我调到胜利油田,我就和你分手”倩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原来他的甜言蜜语是为了这,他的温柔他的温存也是为了这。倩声嘶力竭的吼到:“你,你给我滚出去”华冷笑着抛出一句话:“哼,咱走着瞧”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就像倩的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倩换了家里房门的钥匙,改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即使这样,华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深更半夜去砸她的房门,两三点钟望她家打骚扰电话。倩吓得有家不敢回,干脆躲到单位一去就是半年。好不容易躲掉这颗星,却为以后的生活埋下了一颗炸弹。

    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就像河流与河床。河流需要一个宽阔得河床去流淌,去依偎;河床需要河流来停靠,来滋润。

    一年以后,倩认识了另一个男人何强。由于当时何强已28岁,算大龄青年。此时的倩仍有几分风韵,仍漂亮迷人。她向何强隐瞒了华的事实,只说自己离过一次婚。他们相处了半年,在倩的再三要求下,他们结婚了。倩这次想着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料,在一个寂静的深夜,他们家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倩灵魂出鞘,哆哆嗦嗦下不来床。何强抓起电话,里边传出一个男人的冷笑:“怎么样哥们,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不错吧!半年前,我躺的就是你的位置。他妈的这个女人速度还真快,过段时间就换一个男人,这么快就把老子忘了”何强咬牙切齿,感到受了极大的侮辱。他一个巴掌把倩扇到了床下:“你这个不要脸的,把老子坑残了”倩只是哭,哭她已经感觉不到脸的疼痛,她的心更像许多碎玻璃在翻滚,在搅动。

    从此,何强下班回到家时不时的翻倩的旧帐。他把世界上骂女人的脏话都骂尽了。倩只有忍气吞声,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流进肚子里。倩整天愁眉苦脸,那个痛苦的深渊深不见底。

    人的一生当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棋局,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下注,拿青春,拿金钱,拿权力,拿自己

    也许,倩能用女人特有的温柔,纯真的善良,真心的关爱感化何强。

    也许,倩能用忏悔的双手抓住属于一个四十岁女人仅剩的一点婚姻。

    伟终于一次醉酒被车轧断了一条腿。再见他时,他柱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得走着。我想,他的心就像腿一样,一上一下的在翻动,他想找回那一颗平静的心,可是在很久以前就丢失了。

    丢的很远,很远